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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牌] 关于填词用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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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2 07: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填词用韵


一.关于择韵
  
不同的韵部之音,有不同特点,故为词除选调外,亦须择韵。然常为词者,灵感忽现,其佳句自成,则韵已定,往往不须择韵。
    1.宽韵与窄韵
韵有宽窄之分,宽韵如江阳齐微,窄韵如尤虞等。分辨韵之宽窄,并无多大实际意义,但一般来说,作长调如果用窄韵,显然容易对创作者产生限制,容易出现凑韵,意为韵累,或不得已破格等现象。因此如果有选韵可能,应稍加注意。
    
2.平仄韵之分
择韵首当知平仄韵之别,常曰平声字调舒长,而仄音激越上扬。倘于悲音,仄韵则悲壮,平韵则凄凉。

仄韵悲音如《满江红》【宋】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架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平韵如《玉蝴蝶》【宋】柳永:

望处雨收云断,凭栏悄悄,目送秋光。
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
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
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
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然究字音,单激缓之分,我以为当以阴平阳平上声为一组,而去声为一组,因上声拗而不振,于情调更近平声。
关于上声,使用时需要注意,上声字音拗,如果一首词通篇用上声韵,必然令人诵读时感觉过拗,当以部分去声间之。

看两首网友作品:


归自谣·叹花  
谁为恼?春雨无端频作扰,落红满地知多少。
当时相看争新巧。今方晓,世人只爱枝窈窕。 
    
醉花阴·夜宵车 

独自乘车多幻想,忽见车生桨。
灯海两边分,疑作星驰,思共流光淌。 
少年心事同谁讲?但见星三两。
许是点仙灯,驾月行舟,今夜无归港。 
    
关于去声的妙用,上声也有其独特的用处,以后可以专门探讨。

3.韵部与声情
    
韵部有情调之别。王骥德云:“如东、钟之洪,江、阳、皆、来、萧、豪之响,额、戈、家、麻之和,韵之最美听者。寒、山、恒、欢、先、天之雅,庚、青之清,尤、侯之幽次之。齐、微之韵,鱼、模之混,真、文之缓,东、遮之用,杂入声又次之。支、思之萎而不振,读之令人不爽。”(《曲律·杂论》)愚以为,东、江、清之韵所以美者,为其字尾音余长,而于鼻间有回响,且如咚、嗵、嘭、哐、呛、叮、嘤之类,本是拟音词,其音本近乐音。此其理也。而寒、山者,非雅字所拟,其音无江阳之余音,然清脆而悦耳。尤、侯者幽而无力,至于支、思之类,其本音须发犹费力许多,试大声说:“思!”能得力乎?其本音萎靡,则有力而无处用也,自是读之不爽。以《六州歌头》代表作,贺铸、张孝祥、韩元吉之词为例试较之,曰:“贺词以东部之洪音韵配合之,词情遂与声情相称,而推为此调之杰作”“张孝祥改用庚青部韵,虽仍骏发踔厉,不失为悲壮激烈之音。然较之贺词,已稍有不逮”“迨乎韩元吉填此曲,改用支、微、齐韵,则转为凄调,萎而不振,非复激壮之音。”

六州歌头--贺铸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
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
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蓬。
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薄书丛。
鶡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
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
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喉西风。
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六州歌头--张孝祥

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
黯销凝。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
洙泗上,弦歌地,亦羶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
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鹜,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六州歌头--韩元吉 

东风着意,先上小桃枝。
红粉腻,较如醉,倚朱扉。
记年时,隐映新妆面,临水岸。
春将半,云日暖,斜桥转,夹城西。
草软沙平,跋马垂杨渡,玉勒争嘶。
认蛾眉凝笑,脸薄拂燕支。绣户曾窥,恨依依。

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怨春迟,销瘦损,凭谁问?
只花知,泪空垂。旧日堂前燕,和烟雨,又双飞。
人自老,春长好,梦佳期。
前度刘郎,几许风流地,花也应悲。
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读毕,所感果如其说。王骥德此说乃论曲之言,然词曲声调之理,大抵相同。此说甚是微妙,盖须精通音律音韵二者,方能彻悟,需注意的是各人所感,必然不尽相同。


二.关于赓和用韵
    
关于赓和用韵,先看张炎《词源》的观点:“词不宜强和人韵,若倡者之曲韵宽平,庶可赓歌。倘韵险又为人所先,则必牵强赓和,句意安能融贯,徒费苦思,未见有全章妥溜者。东坡次章质夫杨花水龙吟,机锋相摩,起句便合让东坡出一头地,后片愈出愈奇,真是压倒今古。我辈倘遇险韵,不若祖其原韵,随意换易,或易韵答之。”
    
这个观点基本无争议。
    
苏东坡次韵章质夫《水龙吟》是诗词史上次韵最为人乐道的事:


水龙吟--苏东坡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水龙吟 --章质夫

燕忙莺嫩芳残,正堤上柳花飘坠。
轻飞乱舞,点画青林,全无才思。
闲趁游丝,静临深院,日长门闭。
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
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沾琼缀。
绣床渐满,香球无数,才圆却碎。
时见蜂儿,仰黏轻纷,鱼吞池水。
望章台路杳,金鞍游荡,有盈盈泪。


初学因为模仿的缘故,颇以易效人唱和,以为风雅。唱和可以提高初学的兴趣,也可以练笔,这是它的好处。但我相信多数成手都不赞同这种方式,唱和的游戏倾向较重,不能书真性情,写真感悟,取真景致,弊大于利。
  

三.关于句句用韵词牌
    
句句用韵之牌多为小令,常见有《醉太平》《长相思》《忆王孙》《归自谣》《谒金门》《渔家傲》等。大抵“句句用韵者,其情绪之转变,为较急促”。句句用韵,容易使词的音律单调,一般有两种方法解决:
    
1.韵脚变换之法


如蒋捷《一剪梅》: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其韵脚乃以阴平阳平交错而为,以避其枯,通篇为:阴-阳-阴-阳-阴-阴-阳-阳-阴-阴-阳-阴。可见韵脚变换是句句用韵词牌平衡去弊之法。


2.辅字振音之法
    
先看两首《醉太平》--刘过
情高意真,眉长鬓青。小楼明月调筝,写春风数声。
思君忆君,魂牵梦萦。翠绡香暖银屏,更那堪酒醒。
  
醉太平--戴复古 
长亭短亭,春风酒醒。无端惹起离情,有黄鹂数声。
芙蓉绣裀,江山画屏。梦中昨夜分明,悔先行一程。
    
前一首读之远较后一首畅快,后一首则嫌拗些,尤其如“有”“悔”等处,甚是吃力。盖此句句用韵之作,有其救韵平衡和谐之法。如《醉太平》此牌,古人亦注意到其句句用韵之弊,故古法为此词,多于第一、二句第三字(意、鬓、忆、梦/短、酒、绣、画处),第四句第一、四字(写、数、更、酒/有、数、悔、一处),用去声字,以其强音,方能将调激起。通常词谱于此牌下也有如此注解。尤其第四句第一字转折处重要,如用上声字,则有明显拗感,除非作大悲声,拗则如咽,可另生其效。
    
再如李重元《忆王孙·春词》:
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
    
韵脚前最后一个仄声,除第三句转折句,多用去声激之,如“忆”“断”“欲”“闭”,而末句以“雨打梨花深闭门”之音意俱佳的句子收尾,不使其堕于沉抑,倘如“雨打梨花深掩门”,则调低矣,读之不爽。
  

四.关于入声韵词牌
    
1.常见入声韵词牌
    
常见入声韵词牌如《丹凤吟》《大酺》《霓裳中序第一》《兰陵王》《解连环》《雨霖铃》《好事近》《六么令》《暗香》《疏影》《凄凉犯》《淡黄柳》《白宁》《尾犯》《一寸金》《惜红衣》《浪淘沙慢》等(据戈载《词林正韵*发凡》)另外,《霜天晓角》《忆秦娥》《江城子》《柳梢青》《声声慢》《庆春宫》《望梅花》《两同心》《南歌子》《满江红》等用仄韵格时也宜用入声。

2.创新与回避


入声韵词牌,本非问题,但因如今新旧韵通行,故用新韵者如何对待入声词牌,便可堪究。很多人虽不反对新韵,但却认为入声词牌倘若不用入声入韵,而改用上去声,实属无法忍受之事。
    
愚意味入声词牌之产生有其音乐基础,如今虽词之音乐基础已近全失,然诵读自之律仍在,不用入声表面上虽影响不大,实际却让熟读古人作品并熟悉旧韵的作者感到非常不舒服,因此对于完全使用新韵的人,尽量回避入声韵词牌亦是一种方法。
  


五.关于叠韵词牌
    
词谱中规定有叠韵的词牌,常见的有《如梦令》《长相思》《调笑令》《醉花间》《采桑子》《钗头凤》等。词调对叠韵的 句数和位置都有一定要求。叠韵,据说是古代演唱时,前面一人领唱,后面多人帮腔复唱而形成的。叠韵句用在句中时,则似音乐中的和声,不仅加强音调和谐,且有承上启下之用。


句中叠韵词牌如:

《如梦令》李清照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词首叠韵《长相思》--白居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长相思》--晏几道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与谁?浅情人不知。
    
句尾叠韵《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叠韵的使用现对较难,因为韵脚的限制,使作者的叠韵句只用两种写法,一是反复,用于强调,如晏几道的《长相思》,一是关联,如白居易的《长相思》。
    
也有本来词牌不是叠韵,但作者刻意叠韵的。如李清照的《采桑子》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如毛泽东的《采桑子》也有“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看一首网友作品:


添字丑奴儿
记曾沉香亭北,露槛愁浓。露槛愁浓,烟月情浓,谁与慰深衷。
会当瑶台心事,花自雍容。花自雍容,人且从容,把酒趁东风。
    
第三叠韵显然是作者刻意安排的,但是否成功?
  
六.填词用韵部分常见问题
    
1.落韵
很显然,用韵上问题首先是落韵,就是该用韵的地方不用韵,这是非常基本的问题,不用多讲。但诗词史上也有刻意落韵,而后自成一格的先例,但对于现在的作者,只能恨未早生几百年了。
    
2.重韵
先看黄庭坚《清平乐》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关于词的重韵,不像诗的要求那么严格,但也应注意避免,除非特定的词牌和刻意营造的句式。如前面的例子,作者是刻意使用了重韵,感觉上并无不谐,但很多作者如果不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就容易犯这个忌讳。
    
看两首网友的作品: 
    
长相思·忆别 /梅下听雪人
    
怕相思,不相思。日日凭栏望花枝,泪透鲛绡湿。
爱谁知,怨谁知。又梦陌头别君时,杨柳折一枝。
    
“思”“知”二处便是词牌的要求,而“枝”字重便有才力不足的嫌疑。

临江仙·寄某君 
梦起惊觉年序改,俗情人事相违。 识君远在少年时。知交清若水,只语解衷词。 
一去茫茫隔两地,短笺未尽情思。 相逢只恐又依依。思君君不在,睹物最相思。 
    
下片的“思”字用法可榷。


3.二句合音
    
关于二句合音,见于李渔《窥词管见》第二十一则,词忌二句合音。
    
二句合音,词家所忌。何谓合音,如上句之韵为东,下句之韵为冬之类是也。东冬二字,意义虽别,音韵则同,读之既不发调,且有带齿粘喉之病。近人多有犯此者。作诗之法,上二句合音犹曰不可,况下二句之叶韵者乎。何谓上二句合音,如律诗中之第三句与第五句,或第五句与第七句煞尾二字,皆用仄韵。若前后同出一音,如意义、气契、斧抚、直质之类,诗中犯此,是犹无名之指,屈而不伸,谓之病未不可,谓之无恙全人亦不可也。此为相连相并之二句,而言中有隔句者,不在此列。

再看几首网友作品:
    
鹧鸪天·赋官家事 /一介书生
尊酒相交似有缘,人前人后意何宣。 黄莺栖帘可传语,鹦鹉尚在且避言。 

用宝马,莫惜焉,之乎者也怒人颜。 藏龙养鸾寻常事,今日饭局不费钱。
    
“言”、“焉”、“颜”处便属此病。
    

破阵子·五国峰会及我入世
梦里几回呜咽,东西南北狼烟。黎庶百年争战死,荡靖关山戍骨湮,退马还废田。
华夏振兴时际,诸侯谋鹿方圆。五国连环同壁垒,执耳东隅可纪年,丝路通宇寰。
    
临江仙  
细水无声偏有意,一泓脉脉含情。 垂杨缕缕弄娉婷,春风歌窈窕,明月舞轻盈。 
别样心思谁裁剪,书间画里相倾。 那年相见小山亭,杨花初烂漫,湖水正青青。 
  
渔家傲·北邙山下黄河细 /荷女皙皙
——北邙山:地处河南省黄河南岸,山连偃师,巩县,孟津三地,绵亘400余里,山上多古代帝王陵墓,传大禹葬于此山。秋冬之季,黄昏之时,于其岭巅北眺,感触母亲河今常断流,须定期开闸放水冲沙,忧伤自然来也。 
  
径乱苍原畦户密,西阳残照孤沟细。暮隐炊烟星灯起,伤旧忆:天涛泛滥村村毙! 
源少汤稠涎众亿,千劫万取高闸闭。流断床干八百里,悲劣计:丰河赖演冲沙戏!
  

4.俗韵与僻韵
诗词中有过俗字,容易使诗词失了雅和美,如所谓解构主义把屎尿写入诗词;诗词中有僻字,容易晦涩。
因此韵脚自然以不出现俗韵和僻韵为宜。

5.凑韵
初学容易为韵所困,因此难免有凑韵现象。往往通篇皆得,只差一句,遍寻不得其韵,于是就强取一字,勉力为之,以致意为韵累。这一是才力不足所致,二是耐心不够,急于求成。
  
七.其它
    
1.句中韵
如果诗中你相信“四声八病”之说,那么可以告诉你,词中基本是不忌讳句中有与韵脚同韵字的,而且有个称呼为:句中韵。
例如:
    
吴文英《高阳台》孤山无限春寒。
辛弃疾《醉翁操》长松之风如公,肯余从山中。

说“基本”不忌讳,是因为句中韵也是有要求的,用得好,可以增加词的韵律美,用得不好,反而影响词句的诵读。
    
使用句中韵,首先是看用在什么地方。韵字放在词的什么位置,什么地方当用疏韵,什么地方当用密韵,都是由词调乐曲的需要决定的。《词源· 讴曲旨要》说:“大顿小住当韵住”。词中押韵的地方,大都是曲中的“顿”“住”之处。在顿、住之处用韵,能够配合抑扬起伏的乐音,体现轻重快慢的节律。
    
使用句中韵,所用韵字与韵脚同声一般会产生负面作用,应该注意。一句中句中韵的使用频率也应注意,否则容易影响词句的韵律。
 
看一篇网友作品:

鹧鸪天· 旧宅消夏  
木户纱窗旧鼎香,青阶古井正阴凉。 檐花才绽伶仃朵,藤蔓殷勤远递墙。 
梅子酒,百合汤,日长睡起细分尝。 拥衣竹榻闲来看,屋角红莲白水缸。 
   
2.辅韵
辅韵是韵外之韵,但与转韵不同,转韵者,如平仄韵转换格平仄韵通叶格平仄韵错叶格之牌,正韵不只一个,如《菩萨蛮》,上下片各两平韵两仄韵,平仄韵二句一转,全词共四韵,皆为正韵,谓之转韵。而辅韵者,为于本无韵处,加用与正韵不同之韵。

《诉衷情》/温飞卿


莺语,花舞,春昼午,雨霏微。
金带枕,宫锦,凤凰帷。柳弱燕交飞。
依依,辽阳音信稀,梦中归。


正韵为齐微韵,但“语”“舞”“午”相叶,“枕”“锦”相叶。用了两个辅韵。
    
《荷叶杯》:一点露珠凝冷,波影,满池塘。绿茎红艳两相乱,肠断,水风凉。
    
“冷”“影”相叶,“乱”“断”相叶,又用了两个辅韵。(以上,龙榆生《唐宋词格律》收为平仄错叶格。)
    
又如柳永《雨霖铃》“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绪”“处”相叶,为增一辅韵。

《采桑子》李清照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树”“雨”处增一辅韵。
    
如此,辅韵之用在于增加音律之美,如温飞卿二词韵脚稀疏,增辅韵则可去其弊。辅韵常见用于词韵较疏之牌,连用于长调之中,或于工整处用之,效果较明显。但用之相间较远,难生效果,用之较近,却易喧宾夺主,(呵呵,例不易举。)类平仄韵转换格之《相见欢》,下阙首二句,于诸平韵中用二仄韵,填时甚难,难于转韵自然而不夺主。“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后主)
    
《祝英台近》【宋】赵长卿
记临歧,销黯处*。离恨惨歌舞。恰是江梅,开遍小春暮。断肠一曲金衣,两行玉箸*,酒阑后,欲行难去。
恶情绪,因念锦幄香奁,别来负情素。冷落深闺,知解怨人否。料应宝瑟慵弹,露华懒傅*,对鸾镜,终朝凝伫。
  

八、部分词家关于用韵的论述

1、《词径》清 孙麟趾
择韵
    
作词尤须择韵,如一调应十二个字作韵脚者,须有十三四字方可择用。若仅有十一个字可用,必至一韵牵强。词中一字未妥,通体且为之减色,况押韵不妥乎。是以作词先贵择韵。
一句不雅,一字不雅,一韵不雅,皆足以累词,故贵雅。

2、《词品》明 杨慎
填词用韵宜谐俗
沈约之韵,未必悉合声律,而今诗人守之,如金科玉条。此无他,今之诗学李杜,李杜学六朝,往往用沈韵,故相袭不能革也。若作填词,自可通变。如朋字与蒸字同押。卦字、画字,与怪坏同押,乃是鴃舌之病,岂可以为法耶。元人周德清著中原音韵,一以中原之音为正,伟矣。然予观宋人填词,亦已有开先者。盖真见在人心目,有不约而同者。俗见之胶固,岂能睐豪杰之目哉。
 
3、《词源》宋 张炎
制曲
作慢词,看是甚题目,先择曲名,然后命意。命意既了,思量头如何起,尾如何结,方始选韵,而后述曲。
词不宜强和人韵,若倡者之曲韵宽平,庶可赓歌。倘韵险又为人所先,则必牵强赓和,句意安能融贯,徒费苦思,未见有全章妥溜者。东坡次章质夫杨花水龙吟,机锋相摩,起句便合让东坡出一头地,后片愈出愈奇,真是压倒今古。我辈倘遇险韵,不若祖其原韵,随意换易,或易韵答之,是亦古人三不和之说。

4、《赌棋山庄词话》清 谢章铤
和韵叠韵
和韵叠韵,因难见巧,偶为之便可,否则恐有未造词先造韵之嫌,且恐失却佳兴。国初词人迦陵最健,叠韵诸作已不能纵横妥帖。阮亭才极清妙,和韵亦不无凑砌句。新丰鸡犬,总未能尽得故处也。

5、《蒿庵词话》冯煦
四三
古无所谓词韵也。《菉斐轩》虽称绍兴二年所刊,论者犹疑其伪托,它无论已。近戈氏载撰《词林正韵》,列平上去为十四部,入声为五部,参酌审定,尽去诸弊,视以前诸家,诚为精密。故所选七家,即墨守其说,名章佳构,未尝少有假借。然考韵录词,要为两事;削足就履,宁无或过?且绮筵舞席,按谱寻声,初不暇取《礼部韵略》逐句推敲,始付歌板。而土风各操,又岂能与后来撰者,逐字吻合邪?今所甄录,就各家本色,撷精舍粗;其用韵之偶尔出入,有未忍概从屏弃者,姑举一二以见例。如:竹山《永遇乐》词,以“水”“袂”叶“聚”“去”;竹屋《风入松》词,以“阴”及“根”叶“晴”“情”;龙州《贺新郎》词,以“悴”“泪”叶“路”“雨”之属,皆是。匪独《老学庵笔记》引山谷《念奴娇》词,“爱听临风笛”,谓“笛”乃蜀中方音,为不合《中州音韵》也。是在读者折衷今古,去短促长,固无庸执后儒论辨,追贬曩贤;亦不援宋人一节之疏,自文其脱略:斯两得之。

6、《窥词管见》清 李渔
第十八则 词不宜用也字
句用也字歇脚,在叶韵处则可,若泛作助语词,用在不叶韵之上数句,亦非所宜。盖曲中原有数调,一定用也字歇脚之体,既有此体,即宜避之,不避则犯其调矣。如词曲内有用也啰二字歇脚者,制曲之人,即奉为金科玉律。有敢于此曲之外,再用也啰二字者乎,词与曲接壤,不得不严其畛域。
    
第二十则 用韵宜守律
不用韵之句,还其不用韵,切勿过于骋才,反得求全之毁。盖不用韵为放,用韵为收,譬之养鹰纵犬,全于放处逞能。常有数句不用韵,却似散漫无归,而忽以一韵收住者,此当日造词人显手段处。彼则以为奇险莫测,在我视之,亦常技耳。不过以不用韵之数句,联其意为一句,一直赶下,赶到用韵处而止。其为气也贵乎长,其为势也利于捷。若不知其意之所在,东奔西驰,直待临崖勒马,韵虽收而意不收,难乎其为调矣。

第二十一则 词忌二句合音
二句合音,词家所忌。何谓合音,如上句之韵为东,下句之韵为冬之类是也。东冬二字,意义虽别,音韵则同,读之既不发调,且有带齿粘喉之病。近人多有犯此者。作诗之法,上二句合音犹曰不可,况下二句之叶韵者乎。何谓上二句合音,如律诗中之第三句与第五句,或第五句与第七句煞尾二字,皆用仄韵。若前后同出一音,如意义、气契、斧抚、直质之类,诗中犯此,是犹无名之指,屈而不伸,谓之病未不可,谓之无恙全人亦不可也。此为相连相并之二句,而言中有隔句者,不在此列。

第二十二则 词宜耐读
曲宜耐唱,词宜耐读,耐唱与耐读有相同处,有绝不相同处。盖同一字也,读是此音,而唱入曲中,全与此音不合者,故不得不为歌儿体贴,宁使读时碍口,以图歌时利吻。词则全为吟诵而设,止求便读而已。便读之法,首忌韵杂,次忌音连,三忌字涩。用韵贵纯,如东、江、真、庚、天、萧、歌、麻、尤、侵等韵,本来原纯,不虑其杂。惟支、鱼二韵之字,尨杂不伦,词家定宜选择。支、微、齐、灰四韵合而为一,是已。以予观之,齐、微、灰可合,而支与齐、微、灰究竟难合。鱼虞二韵,合之诚是。但一韵中先有二韵,鱼中有诸,虞中有夫是也。盖以二韵中各分一半,使互相配合,与鱼虞二字同者为一韵,与诸夫二字同者为一韵,如是则纯之又纯,无众音嘈杂之患矣。……音连者何,一句之中连用音同之数字,如先烟、人文、呼胡、高豪之属,使读者粘牙带齿,读不分明,此二忌也。字涩之说,已见前后诸则中,无庸太絮。审韵之后,再能去此二患,则读者如故瑟琴,锵然有余韵矣。

7、《莲子居词话》清 吴衡照
词有借叶
词有借叶,借叶有二。否读府,北读卜,从方言也。唐及两宋多有之。若辛幼安歌麻合用,篠有合用,则用古韵。大抵前人韵有不合处,以二者通之,靡不合也。
    
借叶韵繁
借叶之说兴而韵益繁。任取两宋人所借之韵,因而旁通递转,纵逸无归,古乡方音,错杂并奏,词又何贵乎韵。所以为是言者,盖以著两宋词,亦有此例,不独古经骚赋诗也。家数既殊,体裁斯判,且又止此数字庶几近之。而有才者,本韵自足,何必然也。

8、《论词随笔》清 沈祥龙
词贵协律与审韵
词贵协律与审韵。律欲细,依其平仄,守其上去,毋强改也。韵欲纯,限以古通,谐以今吻,毋混叶也。律不协则声音乖,韵不审则宫商乱,虽有佳词,奚取哉?
    
词之用字
词之用字,务在精择。腐者、哑者、笨者、弱者、粗俗者、生硬者、词中所未经见者,皆不可用。而叶韵字尤其留意,古人名句,末字必新隽响亮,如“人比黄花瘦”之瘦字,“红杏枝头春意闹”之闹字皆是。然有同此字,而用之善不善,则存乎其人之意与笔。

9、《填词浅说》清 谢元淮
词禁
词有声调,歌有腔调,必填词之声调,字字精切,然后歌词之腔调,声声轻圆。调其清浊,叶其高下,首当责之握管者。其用字法宜平不得用仄,宜仄不得用平,宜上不得用去,宜去不得用上。一调中有数句连用仄声住脚者,宜一上一去间用。韵脚不得用入声代平上去字。
    
开口闭口字同押:凡闭口字如侵寻、监咸、织廉三韵类,不可与开口韵同押。

10、《问花楼词话》清 陆蓥
古今韵
舛。杨升庵谓沈韵为鴃舌之书,诚有激乎其言之也。沈韵未必尽合,以李杜尝用之,故至今沿袭不改。词家自可变通,如朋字与蒸字同押,打字与等同押,卦画与怪坏同押,岂可为法耶。东坡一斛珠、蒋捷女冠子、吕圣求惜分钗高季迪石州慢诸词,用韵琢古准今,以正沈韵之失,学者所当隅反。


11、《远志斋词衷》清 邹祗谟
词不宜和韵
张玉田谓词不宜和韵,盖词语句参错,复格以成韵,支分驱染,欲合得离。能如李长沙所谓善用韵者,虽和犹如自作,乃为妙协。


填词当以近韵为法
尝观方子谦韵会小补所载,有一字而数音者,有一字而古读与古叶各殊者。古人用韵参错,必有援据。今人孟浪引用,借以自文,惑己。如辛稼轩歌麻通用,鲜不疑之。毛驰黄云:古六麻一部,入鱼虞歌三部,盖车读如居,邪读如徐,花读如敷,家瓜读如姑,麻读如磨,他读如拖之类是也。填词与骚赋异体,自当断以近韵为法。

12、《皱水轩词筌》清 贺裳
作险韵以妥为贵
作险韵者,以妥为贵,史达祖一斛珠曰:“鸳鸯意惬。空分付有情眉睫。齐家莲子黄金叶。争比秋苔,靴凤几番蹑。墙阴月白花重叠。匆匆软语频惊怯。宫香锦字将盈箧。雨长新寒,今夜梦魂接。”语甚生新,却无一字不妥也,末语尤有致。

13、《左庵词话》清 李佳
词不宜和韵
凡前人名作,无论咏古咏物,既经脍炙人口,便不宜作和韵,适落窠臼。必须用翻案法,独出新意,方足以争奇制胜。否则纵极工稳,亦不过拾人牙慧。

14、《蕙风词话》 况周颐
词须选韵
作咏物事词,须先选韵。选韵未审,虽有绝佳之意,恰合之典,欲用而不能。用其不必用,不甚合者以就韵,乃至涉尖新,近牵强,损风格,其弊与强和人韵者同。
    
虚字叶韵最难
词用虚字叶韵最难。稍欠斟酌,非近滑,即近佻。忆二十岁时作绮罗香,过拍云“东风吹尽柳绵矣。”端木子畴前辈见之,甚不谓然,申诫至再。余词至今不复敢叶虚字。又如“赚”“偷”字之类,亦宜慎用,并易涉织。“儿”字尤难用之至。此字天然近俚,用之得如闺人口吻,即亦何当风格。乃至村夫子口吻,不尤不可响迩耶。若于此等难用之字,笔健能扶之使坚,意精能炼之使稳,庶极专家能事矣。斯境未易臻,仍以不用为是。

15、《声执》 陈匪石
句中韵
词有句中韵,或名之曰短韵,在全句为不可分,而节拍实成一韵。例如温庭筠荷叶杯,“波影满池塘”,影字与上句冷字叶。“肠断水风冷”,断字与上句乱字叶。冯延巳《南乡子》茫茫、斜阳,与下句肠字、行字叶。《霜天晓角》换头第二字,定风波换侧后仄协之二字亦然。《花间集》中,其例多有。慢曲如满庭芳、琐窗寒、忆旧游、绛都春、玉蝴蝶、暗香、无闷等调之换头第二字属于短韵者,不胜枚举。《木兰花慢》则有三短韵,换头以外,如柳词之倾城、欢情皆是。且柳之三首悉同。此等叶韵,最易忽略。南宋以后,往往失叶。霜天晓角、满庭芳、忆旧游、木兰花慢等常填之调为尤甚。律谱列为又一体,而不知其非也。填词家于此最应注意,既不可失叶,使少一韵,尤须与本句或相承之句黏合为一,毫无斧凿之痕。历观唐宋名词,莫不如是。惟因此故,发生一疑似之问题,凡词中无韵之处,忽填同韵之字,则迹近多一节拍,谓之犯韵,亦曰撞韵。守律之声家,悬为厉禁。近日朱、况诸君尤斤斤焉。而宋词于比,实不甚严。即清真、白石、梦窗亦或不免。彼精通声律,或自有说。吾人不知节拍,乃觉彷徨。例如清真《拜星月慢》之“眷恋”,屯田《戚氏》之“孤馆”,有他家不叶者,尚可谓其未避撞韵。而如清真《绮寮怨》之“歌声”,梅溪《寿楼春》之“未忘”,梦窗《秋思》之“路隔”,及草窗《倚风娇》之“浅素”,是韵非韵,与《倚风娇》近城、屏、婷三字可以断句,是否夹协三平韵,同一不敢臆测。既避专辄,又恐失叶,遂成悬案。凡属孤调,遇此即穷。因审慎而照填一韵,愚与邵次公倡之,吴瞿安、乔大壮从而和之,然终未敢信为定论也。
  
  
补充:关于新韵
  
关于新韵问题,朱光潜先生有一篇精辟的论述,在这里摘取部分介绍给大家:
    
中国旧诗用韵法的最大毛病在拘泥韵书,不顾到各字的发音随时代与区域而变化。现在流行的韵书大半是清朝的佩文韵,佩文韵根据宋平水刘渊所做的和元人阴时夫说考定的平水韵,而平水韵的一百零六韵则是合并隋(陆法言《切韵》)唐(孙mian《唐韵》)北宋(《广韵》)以来的二百零六韵而产生的。所以我们现在用的韵至少还有一大部分是隋唐时代的。这就是说,我们现自用韵,仍假定大半部分字的发音还和一千多年前一样,稍知语音史的人都知道这种假定是荒谬的。许多在古代为同韵的字在现在已不同韵了。做诗者不理会这个简单的道理,仍旧盲目的(或者说聋耳地)把“温”“存”“门”“吞”诸音和“元”“烦”“言”“番”诸音押韵;“才”“来”“台”“垓”诸音和“灰”“魁”“能”“玫”诸音押韵,读起来毫不顺口,与不押韵无异。这种办法实在是失去用韵的原意。

这个毛病前人也有看出的。李渔在《诗韵序》里有一段很透辟的议论:
    
以古韵读古诗,稍有不协,即叶而就之者,以其诗之既成,不能起古人而请易,不得不肖古人之吻以读之,非得已也。使古人至今而在,则其为声也,亦必同于今人之口。吾知所为之诗,必尽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数韵合一之诗;必不复作“【丝旁希】兮【丝旁谷】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合我心”之诗,使人叶“风”为“孚金反”之音,以就“心”矣;必不复作“鹑之奔奔,鹊之疆疆,人之无良,我以为兄”之诗,使人叶“兄”为“虚王反”之音,以就“疆”矣。我既生于今时而为今人,何不学关雎悦耳之诗,而必强效绿衣鹑奔之为韵,以聱天下之牙而并逆其耳乎?

钱玄同在《新青年》里骂得更痛快:
    
那一派因为自己通了点小学,于是做起古诗来,故意把押“同”“蓬”“松”这些字中间,嵌进“江”“窗”“双”这些字,以显其懂得古诗“东”“江”同韵;故意把押“阳”“康”“堂”这些字中间,嵌进“京”“庆”“更”这些字,以显其懂得古音“阳”“赓”同韵。全不想你自己是古人吗?你的大作个个字能读古音吗?要是不能,难道别的字都读今音,就单单把这“江”“京”几个字读古音吗?
    
这理由是无可反驳的,诗如果用韵必用现代语音,读的韵,才能产生韵所应有的效果。
  
支持使用新韵,但不希望初学以此为由放弃学习古韵,只有通达古韵的人,才有资格谈论音韵改革,才能对诗词韵律有真正深刻的了解,才可以自在地使用新韵。


白鹭宗旨:文学原创基地,以文学交流为名义,以推出写手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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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0 21:5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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