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植乡土的情感回响——读高致贤的《乡音悠悠》 高致贤的散文随笔集《乡音悠悠》是一部以乡土为底色、以记忆为脉络的深情之作。作为一位生于贵州大方县贫困山区、历经时代变迁的作家,高致贤的文字中饱含着对故土的眷恋、对生活的哲思,以及对乡土文化变迁的敏锐洞察。这部作品不仅是对个人生命历程的回望,更是对一代人集体记忆的忠实记录,展现出历史性与文艺性交织的独特魅力。 一、乡土情怀:从“先天性”共鸣到时代记忆** 高致贤的写作根植于贵州山区的乡土经验。他在书中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故乡的自然风物、民俗人情与生活细节,如农家劳作、节日习俗、乡村教育等场景,将读者带入一个充满烟火气的乡土世界。这种“先天性”的乡土情结,源于作者与土地的深刻联结——正如他在评论洪绍乾《写给姐姐》时所言,“不想乡土都不行”,乡音、乡味、乡情早已融入血脉,成为写作的本能。 书中对贫困年代农村生活的真实刻画尤其令人动容。例如,他笔下的物质匮乏场景,如年夜饭的“七个盘子八个碗”中隐含的辛酸与温情,与陈晓卿《至味在人间》中对食物与乡愁的描写形成呼应,展现出苦难年代中人性坚韧的力量。这种对乡土生活的忠实记录,不仅是对个人记忆的保存,更是对一代人集体经验的文学化呈现。 二、历史性与纪实性:见证者的双重视角** 高致贤兼具作家与记者的双重身份,这使得《乡音悠悠》既充满文学感染力,又带有社会观察的深度。他曾在贵州山区从事新闻工作,通过“内参”反映民间疾苦,促成社会问题的解决。这种经历赋予其散文独特的纪实性——书中对乡村变迁的描写,既有对传统生活方式消逝的怅惘(如炊烟消失的乡愁),也有对现代化进程中人性与文化的反思。 例如,他对“祖屋被拆”“神像被移”等场景的描写,与余秀华《纸做的村庄》中“新居旧人”的冲突形成对照,揭示了乡土社会在时代浪潮中的撕裂感。但高致贤的笔触更显克制与包容,既有批判性,又饱含对乡民命运的理解,体现出知识分子的责任意识与人文关怀。 三、文学风格:质朴中的诗意与哲思** 高致贤的文字风格质朴而深邃,语言贴近生活却意蕴悠长。他善于通过平凡细节传递深刻情感,如《乡音悠悠》中“母亲的油渣”“故乡的枣树”等意象,以小见大,将亲情与乡愁浓缩于具体的味觉与视觉记忆中,与曾高飞《似水流年,家乡味道》中对“原生态美食”的追忆异曲同工。 此外,他的散文常穿插历史掌故与民间传说,如对乌蒙山歌谣、奢香文化的记述,既丰富了文本的文化厚度,也构建了乡土精神的传承脉络。这种“文史互证”的写法,使作品兼具地域特色与普世价值,成为读者理解黔西北乡土文化的窗口。 四、精神疗愈:在乡愁中安顿现代心灵** 在城市化与全球化加速的今天,《乡音悠悠》提供了一种“精神返乡”的可能。高致贤以回望的姿态,将故乡的苦难与温情转化为治愈现代人焦虑的良药。书中对童年游戏、邻里互助、自然风物的描写,如“捉泥鳅”“野炊”等场景,唤醒读者对简单生活的向往,与宋连骥诗集《乡音》中“心灵洗涤”的主题不谋而合。 更重要的是,作者并未沉溺于怀旧,而是通过乡愁的书写,探讨“回不去与走不出”的永恒困境。他在书中坦言:“故乡成了回不去的远方”,但正是这种矛盾,促使人们不断追寻精神的原乡,为漂泊的灵魂提供栖居之地。 结语:乡土书写的当代意义** 《乡音悠悠》不仅是一部个人回忆录,更是一部关于乡土中国的微型史诗。高致贤以真诚的笔触,将个体经验升华为时代镜像,为读者呈现了一个真实、立体、充满生命力的乡土世界。在快餐文化盛行的当下,这部作品提醒我们:乡愁不仅是情感的归宿,更是文化认同的根基。正如书中扉页所写:“让每个砥砺前行的人,在漂泊中都有家乡可以怀念”——这或许正是高致贤留给读者最珍贵的馈赠。 延伸阅读推荐: - 洪绍乾《写给姐姐》:与《乡音悠悠》共通的乡土叙事。 - 曾高飞《似水流年,家乡味道》:相似的主题下对美食与亲情的深度挖掘。 - 余秀华《后山开花》:以诗歌形式呈现的乡土困境与情感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