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到河流》

张维清

《村庄到河流》
文/张维清

村庄到河流，我不知怎样说出
散开空旷的田野，种下燕子的呢喃，布谷鸟的歌粒
一坨苦涩的泥巴，扶起庄稼
荷塘盛产月色，蛙鸣，荷花，花折伞……
从坡上滚下来的羊群
挤在一条白花花的水路上
父亲扛着锹，走在田埂上
仿佛捡回他昨日的黄昏

村庄到河流，我不知怎样说出
麦子把一个人字驮走
油菜花笑看红尘
清风撵着清风，一路向北
杨柳在河边做起了清扬的广告
一个人坐在石头上
叫流淌歇脚，捣衣的村姑
棒锤声声，宛如把河流锤出了火花

村庄到河流
一个人只是一片小小的落叶
回到了阔别的故乡

破败的老屋，居在山间
就像一个无精打采的暮者，打盹

一条回家的小路牵着，生怕它们走失

站在山头上的炊烟，喊破了嗓子
游子的梦和空寂的村庄，掉进了深深的呐喊

几只狗，白天谈天说地
夜把它们赶回家，与月光默默守候

鸟巢装满了老屋的叹息和沧桑
几片飘飞的落叶，凋零小村的冷清和孤寂

山头上的坟与老屋的落差
又成就了谁的相思和感伤

忙碌的锄头，镰刀，犁耙……生锈了
我眺望的视线长满荒草
村庄沦陷在沉寂中
窗外的灯火像打了几个孔，我把它读成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