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梦呓——且自胡言说酒香

尘封

醒着的梦呓——且自胡言说酒香

是日，老友相邀对酌。

几个须眉老叟，几个慈颜老妪，煮两条野鱼，佐半斤村酒。悠悠然、昏昏然、继而薰薰然。

推杯换盏间，几多陈年喝酒旧事浮起。想当初，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三杯酒下肚，天不再高，梦不再远。开口三皇五帝，闭口世事沧桑。评时政，讽吏骂官；论史纲，评短论长；道谋略，满腹经纶；言治世，佳策良方。一个个似乎都是经天纬地治国平天之良才栋梁。果然是指点江山无畏惧，少年有志更猖狂。

看如今，两目浑然，亲睹了多少丑陋卑鄙；满颊皱纹，写进多少乖蹇曲折；两鬓清霜，蕴含着多少煎熬焦虑；哆嗦双手，抚平过多少怨愤创伤；蹒跚步履，历经过多少坎坷沧桑。真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历罢尘烟不是云。

更有趣的是，酒桌饭席间，不说男女事，更无八卦言。不笑老妪，不骂儿孙。更多的却是对过往所历所做的分析检讨，为当日工作漏失叹惜遗憾。一幅总结经验之态，满腔以利再战之情，浑然忘却皆是卸甲布衣之身，无责无虑之人。

或许，这就是这代人尚存的几分责任担当之精神了。

罢了！罢了！这世道，与我何干！且自大声赞：

好酒啊！好酒！

老眉相对，频忆几多前日志。

血气方刚，骂得皇天骂得王。

如今已是，落照苍烟人面悴。

既过重阳，且自胡言说酒香。

——减字木兰花·老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