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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莲精舍] 谦卑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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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2 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谦卑与自由

一个真正的灵性追寻者不应该到处抛头露面或制造太多的追随者。

贪求名誉是灵修者最大的障碍。求取名誉的欲望,甚至于在放弃世上的权位后,仍会潜存于无意识之中。灵修者应籍着将自己的身、心、灵奉献给上主而洗掉根植的欲望,使内在丝毫不带有个人的名利心。如此的圣者,即使他是身在某一安静、偏远的角落,但仍能帮助、医治和指引人类。服务人类是此类圣者的毕生职志;他们不希望获得什么,因为他们认为服务人群就是对上主之爱的一种最好的表现。

人类经常受到幻想的影响,除非他的无知完全怯除。假如心里不明晰,则从外界收集的资料,无法很适切的受到理解,所以障蔽的心灵造成了错觉。就如幻想、观念、空想等都不是心灵的本来面目。幻相(Maya)是指宇宙心灵的幻觉,而无明(Avidya)是指个体心灵的无知,是由于缺乏对事物的了解所致,也是一种幻觉。

自大我执就是这样的幻像,会阻碍人的成长。人一旦自大,无疑地已把自己孤立起来,因此无法与老师和自己的良心沟通,老师教的也听不入耳了。这种自大我执,得以苦行修改过来,否则一切学来的知识尽将付诸流水。

低下头来,走路才不会绊倒。学习谦虚,才能走得过危险的人生旅程。自大和傲慢是人生旅途中的两块绊脚石。不谦虚,就学不到东西,也就不是一个成熟的人。

人一踏上这条灵性的道路,谦虚就是一条不可或缺的原则。自大会造成许多阻碍,并使本身的辨别力不敏锐,理性便无法发挥正常的功用,心灵也就不能清明。被蒙蔽的心灵不是在灵性道路上的一把利器。

人唯有藉着训练自己,能够控制自己身、语、意,并和他内在的自性接触后方能达到此层面。一个已经自己作得了主的人,生活在这世上才能不被世俗的问题和束缚困住,而过得自由自在。

智者之言10篇

道深与言浅
    惟得道之深者,然后能浅言。凡深言者,得道之浅者也。
??                                          

   [述论]


    只有得到大道最深奥的人,然后才能够说出最浅显的话语。凡是说话深奥艰涩的人,是得到大道最浅显的。
    道是轨道、道路,是人生的轨道、宇宙的轨道、万物的轨道。人在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走到正路上去,千万不能走邪道,否则就会迷失了路途。同样,人在走生活中的路时,也一定不能含糊。稍有不慎,就会走错了路而难以到达目的地,人生也就白活了一回。所以,为了不走弯路或者邪路,人们都在探寻着人生的正路和大道,以便能够迅速地到达目的地。
    人在世俗中的生活也很重要,但对世俗的追求却不是道。因为它只能给人类的正常生活和幸福存在带来烦恼和痛苦,所以不是正道。真正的大道,就在于世俗之外,是万物宇宙运行的正道,所以必须通过修行才能得到。佛教、儒家、道家等,都在自己的修行中领悟了真正的人生大道和自然规律,并且能够在实践中身体力行,从而得到正果。
    道的层次不同,所以人们的领悟也有深浅的差异。得到了深层次的道,也就与宇宙万物融为了一体,一切都会自自然然地,没有任何矫揉造做。他的心灵进入了广袤的宇宙空间,没有障碍,没有差别,所以代表心灵之声的语言也一定会自然而然,不加雕饰。
    这种经验是大家都会有的。当你对生活的认识还比较肤浅的时候,总想把自己的文章写得华丽或者艰深一些,所以让人一看就会发现斧凿痕迹,很难圆润。可等你自己对生活的认识成熟了以后,什么也都明白了,说起话来似乎就平淡得多了,写出来的文章也会平易浅显得多。因为我们使用语言的目的,是为了传达自己的心灵之声,如果我们说出来的话非常艰深难懂,那么就无法起到真正地传达心声的作用。
    所以,真正的好文章是非常朴素自然的,叫做出于绚烂,复归平易,就是“看似寻常真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语言与文学创作的规律,往往是先由浅显,再到艰深,最后得到平易而炉火纯青。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这是第一境界;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这是第二境界;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这是第三境界。得道浅者就是要文饰自己,目的在于炫耀,以显得水平高深;真正得道深的,目的在于传道而让人理解,所以会文字语言浅显。

    由此可见,凡是文字艰深的人,一定是那些得道浅显而心有所图的人;而文字语言恰到好处而平易近人的,就一定是得到了大道的人。

从容与急遽

    觅物者,苦求而不得,或视之而不见。他日无事于觅也,乃得之。非物有趋避,
    目眩于急求也。天下之事,每得于从容,而失之急遽。

                                                                                  [述论]

    当你寻找事物的时候,苦苦搜寻却也找不到,即使是看到了却也见不着。等到他日不再寻找的时候,却竟然给得到了。并不是说,事物有什么趋来或者回避的情况,而是因为自己急着去寻找,使得眼睛变得眩晕不清了。天下的事情,都常常在从从容容中有所收获,往往在急急忙忙里会有所失误。
    在生活中,我们大家往往都会有一种这样的体验。那就是在一心一意寻找东西的时候,却死活也找不着;等到根本不去想它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可见,即使是自己的眼睛,也是不能够相信的。但是,我们生活的宗旨却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往往视而不见;或者我们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有时还会听而不闻。
  也就是说,我们的感觉器官所听命的是我们自己的心灵,心灵的意念主宰着我们的感觉趋向。当我们全心全意地做某件事情时,我们会根本注意不到外界事物的变化。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自己的心灵清静了,就会左右自己的感觉器官。
    我们一旦性子急了,心理便不能够清静,对待事情的机敏性便相对减弱,而且往往会带上我们自己的成见。有了成见,就无法公正地处理问题,只能给自己带来困境。所以,为了明智地处理问题、应对事物,我们必须让心理从容自在,然后才能把事情处理好,而不至于出现失误。
    一旦着了急,心理便会出现偏激,看问题的角度便会狭隘,就无法正确地应对环境,自然会出现失败;如果从容一点,心理就会平衡下来,处理问题也不会出现什么失误,肯定会有所收获。所以,面对事情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从容一些。


聪明与富贵

知识,心之孽也;才能,身之妖也;贵宠,家之祸也;富足,子孙之殃也。

【述论】



    知见与认识,是心灵的孽根;才华与能力,是身体的妖魔;高贵与得宠,是家庭的祸端;财富与满足,是子孙的灾殃。
    人们生活在人世间,必须具有生存的技能,这就是知识和才能。知识是对世界和社会的感知和认识,才能是人类生存的本领。人类有了自己的感知和本领,便自恃高明,永无止境地发展自己的聪明与智慧。知识越积累也就越多,本领也越学习越多。科学随之兴盛起来,但当人们注重自己的知识的时候,却离开自然的真实越来越远。也许有一天,人类会被自己所发明出来的科学所毁灭。
    知识越多越反动,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最终极的真理,就是最初的真理,所以出发点也就是目的地。我们的心灵需要的是空虚的境界,只有空虚才能与那最终的或者最初的境界相融合。得到了空虚,心灵才会潇洒自在而得到最大的自由。而知识只能使我们去钻牛角尖,所以它只能给我们的心灵带来罪孽。
    人有才能,本是好事,会使自己出名得利。但枪打出头鸟,人一出名就会招来无妄的灾祸。许多人就会以你为靶子,要超越你或者陷害你。所以说,有了才能,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和痛苦。从这个角度说,这才华和能力本身,就是我们身体上的妖魔鬼怪,并不值得追求和推崇的。因为能够保全我们身体的,就是那个德性。德性好了,人们就会帮着你去生存。
    生活在人间,大家都希望生活得好一些,能够得到高贵的地位和非常的宠幸。过去,皇帝说了算,一旦被宠幸了,或者得到了封爵和赏赐,那应该说是不错或者幸运了。比如那唐代玄宗朝的杨家姊妹,可以说是贵极人臣,炙手可热,但结果怎么样呢?杨家灭门之祸,岂不全都是来自于高贵和宠幸吗!清贫正是家庭里的福气,没有什么敌人来攻击或者抢夺的;贵宠却是家庭里的灾祸,因为只能招来他人的疑
猜和仇恨。
    人们都以为自己创业艰难,曾经吃够了苦,所以对待自己的子女便尽量满足他们的欲望,不让他们有丝毫的痛苦和委屈。所以,那些富翁财婆们总是要给自己的孩子留下更多的财富和家产,免得自己百年之后他们再受委屈。这也正好说明了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没有想到要教给孩子们以生活的本领和技能,只是不忍心让他们去受苦罢了。尽管父母留下了财富,但自己却没有生活的能力。一旦事情发生变故,便无法适应了。所以说,这富足本身就是子女的祸殃!


有我与无我

    天地间惟无无累,有即为累。有身则身为我累,有物则物为我累。惟至人则有我而无我,有物而忘物。此身如在太虚中,何累之有?故能物我两化,化则何有何无?何非有?何非无?故二氏逃有,圣人善处有。

??                    [述论]

     天地宇宙之间,只有一个“无”是没有什么拖累的,“有”就是个累赘了。如果有了个身体,这个身体就是我自己的拖累了;有了想着的东西,那个东西就成了我自己的拖累了。只有那些真正的人,才是有我却又没有我,有东西却又没有东西。这一个肉体就好象处身在那最大的虚空里,还能够有什么拖累呢?也因此而能够使物质和自我相互转化,转化了则什么是有?什么是无呢?什么不是有而什么不是无呢?所以,佛教和道教两家要逃脱现实的实有,而圣人却善于处理这个有。
    有形必定会有坏,无形肯定会长存。有了形体,就会在空间中形成障碍;没有形体,自然不会牵挂操心。操心肯定会受累,受累便会有痛苦,所以说只有虚无是没有拖累的。
    有了肉体,就得要想法使它生存得快活一些、享受一些。要吃好、穿好,这样就得要去奋斗争夺。争夺到了就会高兴享受,失去了或者没有争取到,那就会感到痛苦和焦虑。要吃穿,就得去争取那些对象,于是就有了外在的名利地位、金钱富贵、权势利益等等,经常牵挂于心,岂不就是我们生活中的累赘吗?即使是我们自己得到了,我们还随时都怕它失去,也就更加烦恼了。
    然而,真正的人已经看透了人间的一切。虽然空间里的确有一个我在,但在自己的心里却没有这个我在。尽管外表还要去争夺,但心灵却毫不执着,所以就不会有烦恼了;虽然还有这个外在的物质世界,但却能够在处世应物中把那些名利地位、金钱富贵等全部抛在了耳根之后,心灵中已经没有了牵挂。仿佛身处在那太虚之中,还有什么好执着和贪婪的呢?
    关键在于把自我与物质相互转化,就像那庄子做梦自己变做蝴蝶一样,还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是自己。万物与我为一体,就不会有所分别了,也就没有了有或者无的概念了。所以,那佛教与道教两家只怕受到尘世的污染而影响修道,因而便逃避世界,进入深山老林之中。但是,只有圣人心怀天下生灵,在人间度化众生,行为中有我的榜样,心灵中却没有个我字,所以能够把握好自己,从而实现人间的教化。


我心与世界
     世之治乱,国之存亡,民之死生,只是个我心作用。只无我了,便是天清地宁、民安物阜世界。

[述论]

    人世间的治理和混乱,国家的存在和灭亡,老百姓的死亡和生活,都只是个我自己心灵的作用。只要是能够做到没有我的概念了,便就是上天清静、大地安宁,人民安生、万物丰富的世界了。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心灵和意识是他的最大特点。如果没有了意识,他将不会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如果没有心灵,他将无法去与宇宙万物进行交流了。所以,认识事物的过程就是心与物的交流。没有了心也就没有了物,没有了物也就没有了心。只有把心灵看得重了,才会发觉世间有治乱兴衰,国家有生死存亡,人民有痛苦灾难,才会在自己的心里造成负担和痛苦。
    正是因为有了心,所以才会有产生烦恼和痛苦的土壤;然后就会出现一片是非之地,永远是不得安宁了。知道了这一点,人生在世,也不是要经受那么多的折磨和苦难的,为什么不潇洒一下呢?
    只要心灵之中没有了我,一片空明,没有波澜荡漾,也无激流险滩,更无人心险恶,我心已经得大自在了。只要没有了我的概念,天下宇宙才会无一不是我自己。我的心灵欢乐了,则天下无一不是欢乐和幸福。天是那么地清明湛蓝,地是那么地沉静安宁,百姓又是那么安居乐业,万物又是那么丰富多彩!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呢?心中只要一念回过头来,便是极乐世界现前,桃花源在即!      

宇宙内原来是一个。才说同,便不是。



[述论]


    宇宙之内的一切事物,原来都只是一个。然而,当你才要说相同的时候,却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是的,佛教一直强调“言语道断”,“张口必错”。起心动念之间,便有无穷的是非出现,也就不是真正的真理了。叫做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只要起心,便有是非,就是孙悟空的老师所说的:“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
    从宇宙的根本上讲,所有的事物都由其中产生。根都在这个宇宙之中,那也一定是一个东西了。从宇宙这棵大树枝叶来说,便有了千差万别和不同。但从整个树身来说,无论是根本的一,还是枝叶的多,都是一回事,都是它自身。它也决不会偏重于根本或者执着于枝叶,所以它是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人就不同了。总想自己往前发展,就跟我们往天上扔东西一样,总以为能够扔到天外去。结果,那扔到天上的石照样还要落到地面上来,我们的希望一定要破灭,所以就会有幻灭的感觉和失意的烦恼。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历代的大师都在努力地探寻到大道,使人们能够真正认识到我们本身就是自然,就是宇宙,所以也不应该有任何区别和烦恼。
    董仲舒提出“天人合一”的主张,就是要那些迷途而不知返的游子,知道上天自然与我们本是一体,赶快回归大然吧!然而,说这话的前提,就是大家不认识本来的面目,本身与大自然有了隔阂。其实,我们再怎么样离开自然,可我们永远也离不开自然。
    我们即使是进入了太空,也一定还在这个宇宙里。而且,无论我们怎么样地破坏宇宙,毁坏自然,污染环境,自然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或者把我们抛向宇宙之外!只有我们亏负自然的地方,没有自然亏待我们的时候。
    宋代大理学家程颢说过:“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认识不到本来就是一体,
那就是说境界和层次还有欠缺。就比如,禅宗五祖弘忍大师要传衣钵,便让各位弟子呈上偈句来。神秀的偈句是:
                         身似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朝朝勤拂拭, 莫使惹尘埃!
    是说心如明镜,必须勤加清扫,才能使本性不移。这话一点也没有错,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时间久了而不用,便会蛛网尘封,锈迹斑斑,自然无法照耀人们的本性了。然而,慧能大师却有自己的见

                            菩提本无树,莲花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是啊,在明眼人来看,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佛性的照耀之中,本来没有任何分别与尘埃的。尘埃与烦恼,都是那些本来心理有障碍的人的感觉。对于那些觉悟的人来说,是没有什么天人合一不合一的问题的。
    因为一旦有了这个相同的概念,就一定会有个不同的概念,这就是是非了。所以,要想没有烦恼,就不要有什么相对立的概念。

万物生于性,死于情。故上智去情,君子正情,众人任情,小人肆情。夫知情之能死人也,则当游心于淡泊无味之乡;而于世之所欣戚趋避,漠然不以婴其虑,则身苦而心乐,感殊而应一。其所不能逃者,与天下同其所;了然独得者,与天下异。
[述论]

    万事万物都生于本来天性,而死于后天感情。所以,具有上上智慧的人会去掉感情,真正的君子会纠正自己的感情,大众人民都是任由自己的感情,而那些小人却是放肆自己的感情。只要能够知道感情会杀死人的性命,就应当使自己的心灵游泳于感情淡泊而且无滋无味的地方;对于那些世俗人们所欢欣和忧戚的东西、趋向和躲避的事物,都不把它们挂在心上,那么虽然身体苦一些,但却心里快乐;感受到了各个方面,但却能够以不变去应万变。如果没有办法逃避的东西,那么就与天下人共同来分担;而了了然然独自所得到的东西,却是与天下相异的。

    人非草木,所以不能无情。其实,草木也是有情物。出于生长的本性,才发生了出来。等到生出情义,便要进行传花授粉,结果成实,最后也就面临了死亡。还有些动物或者爬虫,一当雌雄交配之后,雄性便会被雌性吃掉死去;或者是雌性生育完成之后,自己也会被子女所吞噬而死。人也是毫不例外的。我们生自于自然的本性,是赤子之心。但等到我们有了感情,有了男女之爱,然后便逐步地走向了死
亡。
    知道了这个道理,我们就会善于处理自己的感情了。去掉感情,就会复归于自己的本性,便是佛仙菩萨;纠正自己的感情,不往邪道上去,死也死得其所了,这就是君子;听任自己的感情,到了哪儿算那儿,死了也就死了,糊里糊涂地,这就是凡人俗子;只要有了感情就把它发挥到极点,而且没有感情也会生出矫情造做来,虚情假意,放纵情欲,肆无忌惮,这就是小人。
   君子没有办法摆脱世界的纠缠和诱惑,就让自己的心灵去神游于《逍遥游》中所描述的那“无何有之乡”。心灵无牵挂,则身体随他外界怎么争来斗去,也会与我无所谓的。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以不变应万变,心灵首先是自由的。身体再疲惫,但却不会影响到心灵的健康。自己的心灵有了自己的主宰和支柱,我们生活得就会自在而不会感到痛苦了。
    知道本性可以使人生,所以佛教禅宗教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明白感情可以使人死,我们也就不会随便浪费自己的感情了。珍惜了自己的感情,才会把心灵投入到本性中去。让心神居住在心窝里,本性常在而能够得其天年了。如果还有长生不老的话,那就是让自己的感情泯去。

损己与矫偏

道莫要于损己,学莫急于矫偏。


[述论]
    大道的根本在于损毁自己的所有,学问的关键在于矫正自己的偏颇。


自从文化大革命之后,信仰出现了危机,人们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和道德的准则,所以多数人开始相信宗教、气功、法术,甚至迷信等等,以之来充实自己心灵世界的空虚。所以,人们对于道的概念也越来越熟悉,整天可以听到人们说什么修道学法、证道成仙之类的话语。然而,大道到底是什么呢?怎么才能够修证呢?
    大道就不是小道,也不是人道,而是宇宙自然之道,就是老子《道德经》中的那个道。道是规律,是自然运行的轨道,这个轨道是看不见而无形的,所以必须要我们自己的头脑去认识和感觉。自然在运行当中,没有任何人为的思想或者意识。任他春夏秋冬,风雨雷电,芽花实枯,自己没有任何感觉,所以也就没有了任何的痛苦与烦恼。人类有的是小聪明,什么事情都想自己去承担,就像那挡车的螳螂一样,必然会粉身碎骨。所以,我们要修证大道,就是要去学习自然的规律和态度,凡事顺其自然而不假人为。自然的大道是有生有死,有荣有枯,有形有坏;无生无死,无荣无枯,无形无坏。什么事情都是因为有了一个“有”字,才会显得被动起来。就如上山一样,只要站到了山顶,所面临的只有下坡,因为人决不会永远站在那山顶上。
    在社会生活中,我们都想保住自己既得的利益和地位,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如《道德经》中所说的:“持盈之道,损之有损。”必须自己损毁自己,使自己不会恐高,而且永远具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意识,也许就会永远居住在那个制高点上而不被他人所推翻。做到了这一点,也就是在修道了。
    做学问千万不能够偏颇。然而,如今的学问,几乎全是以偏颇取胜。越偏越专,越分越细,然后都成了专家。尽管在某一个方面有了成就,但在整个的全部来说,却是一窍不通,甚至连生活的能力都没有。那位令国人景仰的陈景润数学大师,只会在陋室里演他那繁琐的数学题,出了门什么都做不成了,竟然被人踩在了公共汽车上!
    现在的学者们大多如此。他们已经没有了前辈学者的功底,只能偷机取巧来求进取,打倒名人再做名人。比如说,我们所学习的文学史,所讲的都是些什么呢?全是什么阶级斗争,农民革命等等,或者是什么揭露鞭挞,讽刺歌颂等等,完全忽略了文学的本来意义。
    文学就是人学,所以它一定要表现人类的文化和人生观、世界观,也就是“文以载道”的观念。比如《赵氏孤儿》所讲述的首先就是历史,然后才是统治阶级的本来面目,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忠臣良将,没好下场。这是要人们记取历史的残酷的真实,从而少做些蠢事。其次是表现了人间最真实的情感,硬可割舍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保住忠良之后的大义来,的确感人至深。每一出戏,都肩负着教化民众良心的意义。每一部文学作品,同样也有着教化天下、整齐人伦的作用。
    而我们的文学批评家们,似乎很讨厌人们都有良心,只想要坏人的心术。他们要打倒迷信,要打倒牛鬼蛇神,反对教化与说教,毁灭人类的良心和良知,要追求绝对的纯粹文学与艺术。结果如何呢?
   他们成功了,他们打倒了良心,毁灭了我们中华民族赖以生存的灵魂,动摇了国家的根本。人们已经没有了良心,只剩下了欲望的燃烧,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连禽兽也不如了。那些所谓的专家知识分子们,这时高兴了,他们替人打倒了牛鬼蛇神,结果自己却被真正地打成了牛鬼蛇神!知识不值钱了,文学已经堕落,国魂已经瓦解,正是知识分子自己把自己推到了今天臭老九的地步!
    要想做一个真正的学者,首先应该是爱护人类,而不是反人类的;应该怀抱兼济天下的重任,整齐人伦,移风易俗,而不是只知道什么写作手法和什么艺术特色而已。那个时候,才能够叫做真正的知识分子!


虚实与大小

    心要实,又要虚。无物之谓虚,无妄之谓实。惟虚故实,惟实故虚;心要小,又要大。大其心能体天下之物,小其心不偾天下之事。


[述论]


    心灵要充实,却又要空虚。心中没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叫做空虚,没有什么妄想的时候就叫做充实。正因为空虚了,所以才会充实;正因为充实了,所以才会空虚。心胸要小,却又要大。扩大了自己的心胸,就能够包容下天下的万物;缩小了自己的心胸,就不会败坏得天下的万事。
    心灵要能够充实,是因为不充实就会有虚妄和狂想。所谓虚妄,就是把那些本来是虚妄的东西都看成是真实的。比如说,名利不是永存的,金钱也不是永存的,富贵也不是永存的。可是,我们硬是要把它们看成是永恒的目标和人生的追求。
    这样以来,等得不到或者失去的时候,我们的心灵就会很痛苦。为了不至于心灵痛苦,我们就要认清生活的真实面目,不要贪婪那些易逝的东西。所以,只要我们不去过分追求那些不真实的东西了,就是没有了妄想,也就是心灵充实了。
    因为没有了妄想,也就是得到了宇宙的真相,真相无所不在,包容了整个宇宙,所以是真实的。正因为真实,所以才会空虚,因为我们再也不会去执着于任何一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或者是转瞬易逝的东西。叫做心无挂碍,空灵清虚,就是实而虚,虚而实。
    心胸如果不大,便只能局限在很小的范围,那么我们所看到或者听到的东西也就实在有限了,做出的判断或者认识也一定会有局限性,自然体会不到宇宙万物的本来天性了。所以,只要能够扩大我们自己的心胸,以至于把整个宇宙都包纳在我们自己的心中,那么万物都是我们心中的一分子,还有什么东西体会不到呢?但是,心灵还要微小下来,对任何从事的事业才会兢兢业业,每一件事情也都可望有所成就。否则,什么事情都是粗心大意,不能认真对待,那么也只能败坏万事而一事无成了。
    心灵本来就是自然的杰作,所以虚实也应该与自然同体,不要有人为的痴心妄想;自然物中有大有小,我们的心灵也一样应该有大有小,才能符合事物的规律和要求。

心要虚,无一点渣滓;心要实,无一毫欠缺。

[述论]


    心灵要清虚,没有一点的渣质和滓污;心灵要实在,没有一毫的欠少和缺乏。心灵要虚又要实,因为虚实本来就是个整体的两个方面。宇宙是空明清虚的,所以才能够容纳天地万物;但宇宙又是充盈实在的,所以才会有生机无限。人的心灵应该与宇宙同为一体,才能够得到自在与充实,才能够做到清虚与空明。


   心灵一旦虚空,便可以包容整个宇宙和自然;能够拥有整个自然与宇宙,也就不会有什么私心去贪婪和执着了。心灵一充实,什么东西都不缺少了,自然也再不会去争夺拼杀了。心灵一旦能够安歇下来,便会得到自在与幸福。

   心中不能有渣滓污秽。因为一旦有了污秽,便成了病灶,甚至会成为灾难祸患的根源。心中清虚自在了,任何东西的到来,都能够被容纳和接受,我们也就不会有什么对立面了。
    只要我们虚心,别人也会真诚地对待我们,指出我们的不足,我们也就能够正常健康地进步了。如果不虚心,别人就会不来指教,我们自己又看不到自己的毛病,只能走向我们意愿的反面。
   心中的虚,并不是什么都不要,而是不要执着,心无挂碍,才能应付万方。正是因为清虚了,这心灵里才能放得下整个宇宙和自然,是非常充实而没有一丝一毫欠缺的。
   心中充实了,就不会去追求任何虚妄的东西;心中谦虚了,就能够应付世间上的任何事物。虚而能应,实而能安,所以君子扩大自己的胸怀来使心灵清虚,滋养自己的精神来使心灵充实。

最基本的灵修:单纯的注视

在灵修里面,“单纯的注视”可能是最简单、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灵修方式。
    在生活中,最难的是专注,集中精神。对外界、对别人,我们如果不专注,就没有办法进入它,也无法了解到它内在的秘密。
    专注是与爱有关的。当你专注于对方的时候,你会看到她的眼神、她的情绪、她的渴望、她的感动、她的爱,你会发现她什么地方不舒服以及其他的奥秘。当你专注对方的时候,她会觉得你是爱的,你是和她在一起的。
    单纯的注视,给予对方的感觉是:我是可以被接纳的,被爱的,有价值的。而你本人则因为专注而逐渐放掉了自我,你变得越来越纯粹,变得越来越有爱。
    不论对象是什么,你都可以投入你的专注,这是灵修的入门。
    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会接受它,欢迎它。
    在平常的生活里,你可以做以下训练:
    1、专注于一支烛光;
    2、专注于一面镜子;
    3、专注于一片叶子;
    4、专注于一双眼睛;
    5、专注于一颗星星;
    6、专注于一片天空;
    ……
    专注,不是死死地盯着,你可以眨眼睛。只是,你投入了它(对象)。
    专注的另一层意义:你甚至可以专注于身体上的任何一个发生,经验那个感觉。你会从感觉走向觉知,你会从身体走到心理和心灵,你会从个体走向群体,你会从“我”走向“超越我”,你会进入一个新的、更大的世界里。
    你的生命完全可以经由训练变得不同!

观照,静心的灵魂

老子是中国最伟大的神秘家之一,他每天早上都去散步,有一个邻居常常跟着他去,但是那个邻居知道老子是一个沉默的人,因此有很多年的时间,他都跟着他去作晨间散步,但是他从来不说任何话。

    静心是冒险,是人类头脑能承受的最伟大的冒险,静心只是存在,不做任何事——没有行动,没有思想,没有情绪,你只是有在,它是一种全然的喜悦,当你什么也不做时,这个喜悦来自何方?它无处可来,或者,它来自每个地方,它也没有原因,因为存在就是由所谓喜悦这种材料组成的。

当你什么事情也不做的时候——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在任何层面上——当所有的活动都停止,你只是存在,就是在,那就是静心。你不可能做它,你不可能练习它:你只有去觉悟它。

    无论何时当你能找到只是存在的时候,那么你就抛掉所有的作为。思想也是在做,全神贯注也是在做,沉思默想也是在做。即使只有一个片刻,你不做任何事情,你只是在你的中心,完完全全地放松——那就是静心。而一旦你获得了它的诀窍,你就能处在那种状态,想多久就多久,最终你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处在那种状态。

    一旦你已觉知你的本性能保持不被打扰的方式,以后慢慢地你就能开始做些事情,并保持你的本性不被打扰的警觉,那就是静心的第二部分——首先,学会怎样存在,然后学会一点点行动。清扫地板,洗个澡,但保持你自己的中心,然后你就能做些较复杂的事情。

比如,我在给你们演讲,但我的静心并不受干扰,我能不断地演讲,但在我的中心里面,甚至连一点微澜都不起,它只是宁静,完完全全地宁静。

    所以静心并不反对行动,它不是要你逃避生活,它只是教你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你变成了旋风的中心,你的生命继续着,事实上它会更强烈地继续着——带着更多的快乐,带着更多的明净,更多洞见,更多的创造力——但你是超然的,只是一个山顶上的观照者,只是看着你身边所有的事情发生着。

你不是做者,你是观照者。

    那就是静心的全部秘密——你成为一个观照者。“做”就在它自身的层面上继续着,没有什么问题:砍柴、打水,你做小事和大事,只有一件事不允许,那就是,你的中心不应该失落。

    那个觉知、那个观照应该始终保持,不受遮蔽,不受干扰。

    在犹太教中,有一个反叛的神秘学派,名叫哈悉德姆派(Hassidism),它的创始人贝尔·雪姆(BoalShem),是一个少有的人。有一天午夜,他从河边回来——那是他的习惯。因为夜晚的河边是全然的安宁与清静,而他常常只是在那儿坐着,什么事也不做——只是看着他自己,看着看者。这天晚上,当他回来时,途经一个有钱人家,有个看门人站在门边。

    那个看门人感到非常奇怪,因为每天晚上这个时间,这个人就会准时回来,于是,他就跑出来说:“请原谅我来打扰你,但我再也忍不住我的好奇了,你每天日夜地索绕在我的心头,你究竟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河边?我已经跟过你好多次,而那儿什么也没有——你只是在那儿坐几个小时,到了午夜你又回来”。



贝尔·雪姆说:“我知道你好几次跟着我,因为夜晚是如此寂静,所以我能听见你的脚步声,而我知道每天你都藏在门背后,但这不仅是你对我的好奇心,我也对你感到奇怪:你在做什么呢?”

    他说:“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看门人”。

    贝尔·雪姆说:“我的天啊!你给了我一个关键词,这也正是我的事啊!”

    看门人说:“但我不明白,如果你是个看门人,那么你应该看着某幢房子、某个宫殿,而你坐在沙滩上在那儿看什么呢?”

    贝尔雪姆说:“有一个小小的区别:你在看着外面或许有人会进宫殿;我只是看着这个看者,谁是这个看者呢?这就是我毕生的努力,我看着我自己”。

    看门人说:“可这是件奇怪的事,那谁来付给你报酬?”

    他说:“这是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快乐,如此伟大的祝福,它本身就是巨大的报酬,只是这一瞬间,而所有的宝藏都无法与之相比”。

     看门人说:“这真奇怪,我毕生都在看,我从来不曾有过如此美妙的体验,明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只要指点一下,因为我知道怎样看——只是需要不同的方向,你是看着某个不同的方向”。

    只有一步之差,而那个一步就是方向上的,层面上的,我们不是将意识集中向外,就是闭上眼睛将我们的意识集中向内——而这你将会知道,因为你是一个知者,你就是觉知,你从来不曾失落它,你只是将你的觉知缠绕在无数的事务中。将你的觉知从各处收回来,只要让它在你自身中好好休息,而你就已经到家了。

最基本的核心,静心的灵魂就是学会怎样观照。

    一只乌鸦在叫……你在听,这些是两方面的——客体和主体,但你无法看见哪个是看着这两者的观照?——乌鸦,听者,而还有某个人在看着这两者,这个是很简单的现象。

     你在看着一棵树:你在那儿,树也在那儿,但你不能发现另外一件事吗?——你在看着树,而在你内心还有一个观照正看着你在看着那棵树。

    看着就是静心,你看着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你能看着树木,你能看着河流,你能看着云彩,你能看着周围游戏的孩子。看着就是静心,你看着什么不是关键,客体不是关键。

    观看的品质,觉知和警觉的品质——那就是静心所在。

    记住一件事:静心意味着觉知。无论你做什么都带着觉知就是静心。行为并不是问题,但是问题是你带给行为的品质。如果你带着警觉散步,那么散步就能成为一种静心;如果你带着警觉地坐,那么坐也能成为一种静心;如果你带着觉知地听,那么聆听鸟儿歌唱也能成为一种静心;如果你保持警觉和观照,那么只是倾听你头脑内部的噪音,也能成为一种静心。

整个的关键就是,你不要无觉知地行为,那你做什么都是静心。

    觉知的第一步就是观照你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你会变得对每个姿势、每个动作都有所警觉,而当你变得觉知,一个奇迹就开始发生:你以前习惯做的许多事情一下子消失了,你的身体变得更加放松,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协调;一种深沉的平静在你的体内开始呈现,一种美妙的音乐在你的体内脉动。

    然后,开始觉知你的思想,对思想必须是同样那么做,它们比身体更加微妙,当然也更加危险,而当你变得觉知你的思想,你会被你的内在所进行着的感到吃惊,如果你将在任何时候所进行着的一切记录下来,你会大吃一惊,你将不会相信,这就是你内在所进行的事。

过十分钟后,你读它——你会看见里面有一个发疯的头脑!因为我们并不觉知,这整个的疯狂不断地涌动着,就像一股暗流。无论你在做什么,它影响着你,或者你并不做什么,它也影响着你,它影响着一切,而它的全部总和就将是你的一生!所以这个疯子必须被改变。而觉知的奇迹就是除了只是变得觉知以外,你无需做任何事情。

    正是以观照它的现象来改变它,慢慢地,慢慢地那个疯于消失了,渐渐地,渐渐地思想开始落入另一种形式,它们的混乱不在了,它们变得更加有序了,而后再一次,一种更深的宁静呈现了,而当你的身体和你的头脑是宁静的,你将看见它们相互间也是和谐的,那儿有一座桥,现在它们不再会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它们不再骑着各自不同的马,第一次它们协调了,而那种协调对第三步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那就是变得觉知你的感觉,情感和心境。

那是最微妙的层面和极其困难的层面,但是如果你能觉知思想,而后它也只是更进一步而已,需要一点更高的觉知,于是,你开始反映你的心境,你的情感,你的感觉,一旦你觉知所有这三者它们都能连结成一个现象,而当所有这三者就是一个——完全地在一起作用着,一起哼唱着,你便能感觉所有这三者的音乐,它们已经成为一支管弦乐队——于是第四步发生了,而这是你无能为力的,它照着它自身发生,它是一个来自整体的礼物,它是给那些做了三个步骤的人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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