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散文

紫色远方

【李家散文】

昨晚不舒服，不是感冒病得不舒服，只是觉得疲乏无力。吃过饺子有六点，我运动几下，把暖手宝弄热后，就搂着它们蹬着它们睡得没了大脑。我要是困了，站着都能打盹，何况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外面噼里啪啦下雨又下雪，下吧，反正我哪也不去了。

睡睡醒醒，一到阴天下雨我的身体就有反应，又腰疼了。每一次不舒服醒来，我都忍不住喊：“累死我了，疼死我了。”给谁听呢？给自己，释放一下身体的痛；给房顶的雪、雨听，第一场春雨，不，我得查查，是不是春天了。应该说19年第一场雨，18年冬天最后一次雪；也给房东家那只丑猫听，总感觉外头有动静，爱啥啥，反正我别着门呢。我总是自己吓唬自己，往往都是东西掉下来了，噗通、咣当、咵嚓、哗啦……每个声音都能让我心跳加速，我这心脏呀，早晚跳出来。小时候的一个夏天，我在厨房热饭，突然一个凉凉的东西顺着我后脖颈子顺下去了，我迅速地伸胳膊向后隔着衣服，抓住就死死的不放，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喊：“爸爸，爸爸……”我爸噔噔噔地跑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虫子，虫子钻我后背了，特别大，在动呢动呢。”啊啊啊……我不是好哭。
“哪呢哪呢？”
“我攥着呢。”
“撒手呀。”
“不敢，怕它跑喽。”
“撒手，一个虫子还得吓死了。”
虫子被我爸抖落出来了，咣啷一下掉地上了，我爸让我看，我的天呀，是我头发上别的卡棍儿。爸爸说：“瞧你那点儿出息。”
母亲总是说：“天天大惊小怪的。”
虫子在我面前可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可以绕开，一旦犯我，我肯定弄死它没有模样了。那次举那么大的石头砸蝎子，砸得稀巴烂，真对不起，我实在害怕。

我不喜欢夏天的农村，虫子实在的多，我实在的害怕，不是一般的害怕。我为啥觉得后背是虫子呢？那次真就顺着我后脖子掉进一个虫子，我凄厉地嘶鸣，我爸让我撒手，我手已经掰不开了。当慢慢松开手后，那虫子都没有模样了，衣服上留下一块洗不掉的虫子色。夏天，我反对回农村，依旧怕虫子。我喜欢生物，也只是叶公好龙，书里看看罢了。

实在的腰疼，暖手宝不热乎了，起来充电去。呵，这一睡睡醒醒就到了3点多了。噼里啪啦，雨一下就是几天，别指望一会儿就停。我这一层房客就剩我了。自由安静，独享客厅与楼道与晒被子的栏杆。平台厚厚的雪水，我摸黑踩了一脚，不如扫扫。扫一点儿不过瘾，打开平台灯，干脆都扫完了吧。哗啦哗啦，哈哈，过瘾，估计这个点儿就我一个疯子。在我们老家，这个点儿打死我都不起来，更别说扫雪了。我们那老人们总是说晚上有鬼抓垫背的，她好早托生。我可不想成为哪个鬼的垫背的。

这是县城，能听到公鸡打鸣，有人把公鸡拴在一棵树上，等着过年吃肉，人就是聪明。昨天走着走着听到公鸡叫，我寻声看去，好大的一只花公鸡，真肥大，好大一锅肉。我要变成一只苍蝇围着房梁借个光儿。它还冲我叫，对了，你在向我哈哈大笑对吧，笑说：“馋死你馋死你，馋就回家呀。”

我不想回家，我已经14年没有回家过年了，不喜欢春节的热闹。人来人往，笑脸相迎，脸蛋都疼。还得东家串西家串，实在的我不成，我应酬不来。平时婚丧嫁娶，我更是不沾边。我这人这样不好，可是我也没办法融入这样的生活。人一多，我就晕，就累得虚脱。我这人真的不好，可是我可不孤僻。只是喜欢一年一个地方居住，住到哪里哪里一片好朋友，说说笑笑，逗出一个故事来。往往也有闲聊天的，半天半天地聊，我真的快崩溃了。开始后悔我的性格憋不住，能不能改变一下？嘻嘻哈哈，人人都说我容易接近。容易接近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必须给出一些闲聊天的时间。

蒲松龄端茶送水听人说故事，肯定也不是都有价值，肯定也有闲聊天时。闲聊天时，真的很痛苦，笑得特别僵硬，特别特别……脸蛋特别疼，我啥都不能做了。听人说话，我常常听得头晕伴有恶心，眼睛花了。上学时，每一节课我只能精神集中一小会儿，常常夜里自学。身体从小差劲儿，常常头晕目眩。听人聊天半个下午，人走了，我肯定瘫倒。

那个夏天，母亲把一个话痨婶子留给我，她跑了，跑地里干活去了。婶子神了鬼了啥都说，说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我晕得耳朵就剩一个翁嗡嗡，一个字都灌不进去了，心里叨咕：“坏妈妈，臭妈妈。婶子咋还不走啊？”晕了，我还笑呢还点头呢，真的晕得要吐了。听一个人一个劲儿说话我都这样，试想一屋子人哇啦呜哇地，我真的真的要晕倒的。不过我得说一下，我不怕人多，怕的是一个劲儿说话。我也喜欢扎人堆儿听几耳朵，只是听几耳朵而已。我不想回家，怕人多，怕妈妈又把哪个话痨丢给我。

听到蜜蜂翁嗡嗡地，我总是打冷颤，我担心咬我。特别怕火车站翁嗡嗡地，我晕得摇晃脑袋恨不得大喊：“闭嘴！”前几天，邻居要领着儿子回老家了。我居然跳起来笑着说：“终于……终于……”突然想到不能暴露心声就闭嘴了。邻居妈妈立马接嘴：“终于没人打扰你了，这个楼层都归你了。”哈哈，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脑筋急转弯，笑着说：“误会误会，我想说终于可以上厕所了，憋死我了。聊一下午了，你不想上厕所吗？”每次邻居妈妈从老家回来，她都问：“想我没有？我可天天想你几遍。”我笑着实话实话说，也是逗她：“抱歉，没顾得想。”其实我也特别恐惧她说想我，因为总觉得跟同性恋似的打冷颤。她总是问：“一个人一个楼，不闷得慌吗？憋死了。”唉，怎么憋得慌呢？有那么多事儿要做呢，看书呀，时间一会儿就没；写东西呀，时间更是一会儿就没。时间快得明天立马人就老了。邻居总是干活干活，有个养鸡场，活儿没完没了。钱来了，手都变形了。那天她从老家带来一袋子蒜，让我帮忙一起掰开挑拣好的好种蒜。那天又带来一袋子花生，让我帮忙抽时间剥出来，我摇摇头举起两只手说：“抱歉，我舍不得我的两只手。以前邻居妈妈吆喝我帮剥花生，我说拿锤子砸呀，手多疼呀，得学会保护自己。”人家说至于吗，还去找个锤子。唉，不至于就不至于吧，我反正有原则，能帮的一定帮，我绝对不毁坏我自己。办法很多，就一根筋，谁也没折。

不对不对，我这说哪去了？总是乱七八糟，没个中心。我姑且说这是我“李家散文”，“李家散文”就是“散着”写，就是撒开唠嗑，就是想说啥说啥……

19、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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