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梦呓——宇宙空来更有谁

尘封

宋代雪窦禅师有一首偈言诗曰：对扬深爱老俱胝，宇宙空来更有谁？曾向沧溟下浮木，夜涛相共接盲龟。

这偈言诗读起来很费解，可了解了背景后，便会了然了。

俱胝，乃唐代僧人，说法号识者不多，但“一指禅师“恐人皆有印象。即大凡有人问禅，总是竖起一指作答老和尚。其意为：宇宙万象尽纳一指之内。悟得此理，即顿入生命本源，出离生死苦海，获大解脱，得大自在。正如俱胝大师临终前谓众人云：“吾得天龙一指头禅，一生用不尽”也。

“对扬深爱老俱胝，宇宙空来更有谁？”所谓“对扬”为应对、举扬之意，即对学人举扬宗旨。也就是是说，从真谛来看，宇宙本空，物我无别。一指象征宇宙之实相其实是空，空相即实相。如果不理解一指为空，而执为实有，则是迷头认影，不得解脱。

俱胝门下曾有一童子，也模仿俱胝经常竖起一指回答别人的问题。一日，俱胝问其：“如何是佛？”童子竖指，俱胝一刀斩断其指。再问其“如何是佛？”，童子举手不见指，忽然大悟，悟到了“宇宙空来更有谁”。

“曾向沧溟下浮木，夜涛相共接盲龟。”这两句是化用《法华经》“如一眼之龟值浮木孔，无没溺之患”的典故，沧溟即沧桑苦海，“浮木”为俱胝的一指禅。“盲龟”乃执迷不悟的众生。这两句的意思是说，俱胝以一指示人，如同茫茫沧海中的浮木，接引迷众出离生死苦海。

由上可知，此偈言诗是否至少可以理解为：宇宙千般变幻中，实虚执着本相通。挥刀斩去身前物，有即为无有亦空。

那么，此偈于时下意义何在？

或许，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何须天下争名利，不必人间觅坦途。识得立身勤为本，淡然笑看云卷舒。

夜阑极目，凭窗野老浓眉蹙。

难书往事飞梭速，看罢来年，不计有荣辱。

遣兵助将开山麓，临屏谋划书新牍。

入云栈道添名录，但待春来，自唱青云曲。

——一斛珠·何计荣辱